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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erge专访谷歌CEO皮查伊：AI将会重塑硬件、搜索和互联网商业模式

导读

桑达尔·皮查伊在The Verge播客中关于搜索、AI代理和Chrome未来的讨论。

作者| 瓜哥

来源 | 瓜哥AI新知管理智慧AI+

Google I/O大会与信心：

Google对AI前沿探索的深度和广度充满信心。

AI产品从研究走向现实，应用深度和广度令人欣慰。

AI平台转型：

AI的影响将像电力一样深远，正处于平台转型的新阶段。

AI的独特之处在于，其平台本身能够自我创造和自我改进，这是前所未有的。

AI将释放人们的创造力，带来软件工程和创作的深刻改进。

AI的下一个阶段：

产品开发阶段，构建AI产品比以往更容易，形成倍增效应。

通用聊天机器人之外，编码IDE、NotebookLM、Flow等产品将产生重要影响。

AI转录已应用于诊所等企业场景，未来三到五年将发挥重要作用。

AI投资回报：

AI作为横向技术，影响搜索、YouTube、云服务、Android等各项业务。

AI将成为有用的助手，人们会愿意为此付费。

增强现实眼镜：

与三星、Gentle Monster和Warby Parker等合作推出XR产品。

增强现实眼镜将逐渐成为主流，但仍需克服硬件挑战。

竞争与创新：

期待OpenAI和Johnny Ive的合作，硬件外形创新机会众多。

AI将催生新的公司、产品和类别，未来令人兴奋。

搜索与网络：

网络流量持续增长，同时也在经历深刻演变。

AI有潜力消除不同格式内容之间的壁垒。

Web的未来：

Web应用程序平台正处于历史最高水平。

流量增长，网页数量不断增加。

AI概览与出版商：

AI概览将注明来源，致力于向网络发送流量。

向更广泛的来源和发布商发送流量，带来更高质量的互动。

AI概览将不断迭代，长期目标是增加总流量。

查询趋势：

整体查询量正在增长，AI概览（AI mode）推动了查询量的增加。

未来网络中代理（Agents）的角色：

网络可视为一系列数据库，AI代理与其交互时将优先考虑效率。

企业会更快接受代理应用，消费者需思考参与价值。

反垄断压力：

对出售Chrome不予置评，但认为Chrome对Web生态贡献巨大。

不会调整唐纳德·特朗普的搜索排名，排名算法的神圣不可侵犯。

CDC等权威来源的评级并非独立决定，而是通过信号和链接综合评估。

AI和机器人技术的未来：

AI的特别之处在于自我改进能力，能改变药物研发和疾病治疗。

当AI与机器人技术结合时，将发生重大的平台转型。

主持人Nilay：桑达尔·皮查伊，你是Alphabet和Google的CEO。欢迎再次来到《Decoder》播客。

桑达尔·皮查伊：很高兴再次回到这里。感觉这已经成为I/O大会后与你交流的一个好传统了，所以我很高兴能再次来访。

Google I/O 大会的主要公告

主持人Nilay：我想这已经是我们I/O大会之后第三年做这个节目了。我很高兴能再次邀请到你。谢谢你延续这个传统。我们有很多事情可以聊聊。

你在昨天的Keynote上宣布了很多重要的消息。AI Mode即将在美国推出，Gemini迎来了重大更新，还有Veo 3和Imagine这类生成式模型。你们甚至展示了如何用机器人解决宝可梦问题，这真是令人振奋。

我昨天参加完活动的感受是，Google现在显得非常自信。对于技术进展和产品发布，你们展现出真正的信心。许多成果都即将落地。

这种信心源自何处？仅仅是因为发布的产品数量吗？还是因为某个关键技术已成熟到可以面向消费者了？

桑达尔·皮查伊：我认为这种信心源自我们在AI前沿领域探索的深度和广度，尤其是在更基础的层面上。我们反复强调"研究转化为现实"，一直以来，Google都将自己定位为一家深耕计算机科学的公司，并且我们"AI优先"的策略也已持续了很长时间。

因此，看到所有这些研究成果能如此深入且广泛地应用于我们的产品，让我感到非常欣慰。举例来说，人们可能还没完全意识到，因为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我们在讨论中涉及到了文本扩散模型。

但我们在各个维度上都在推动技术前沿。例如，Demis（Hassabis）谈到了世界模型。所以，对我来说，最令人兴奋的是我们能将如此深入的前沿探索成果，快速地带给用户。也许这就是你感受到这种信心的原因。

AI 平台转变

主持人Nilay：请你为听众朋友们把这一点解释得更具体些。我想我们都能理解的上一次平台转型是向移动设备的迁移。没错，那带来了多点触控、更快的蜂窝网络，以及我们随身携带的处理能力。在此基础之上，涌现出了各种各样的应用层。你可以只需按下按钮，一辆丰田凯美瑞就能出现在你所在的任何地方。这是一个非常强大的例子，汇集了许多创新。与那次转型相比，你如何描述AI目前所处的阶段？大家都知道，AI的第一个阶段是Transformer模型和基础能力的研究。那么，对你而言，第二个阶段是什么？

桑达尔·皮查伊：回想一下，当互联网出现时，博客开始兴起。在互联网之前，很少有人能轻易地将自己的想法传播给全世界。互联网作为一种新的媒介，让人们能够以全新的方式进行创作和表达。随着移动设备普及了摄像头，用户可以随时随地拍摄和制作视频。看看YouTube因此取得了怎样的发展。

对我来说，相似之处在于我们目前正讨论像环境式编程（ambient coding）这样的概念。（昨天你看到了Veo 3的演示。）我们现在正处于那个阶段。我认为人们将能够更便捷地创建AI应用，你可以称之为环境式编程，或者有许多其他称呼。但这种变革性的力量尚未完全释放。我们现在才刚刚触及表面。当前的模型还不够完美。你或许可以勉强实现一次性的代码生成，但要进行迭代并构建完善的应用，你仍然需要具备扎实的编程知识。

但这门前沿技术发展得非常快。我认为我们将看到新一波创新浪潮的兴起，就像移动互联网时代和PC互联网时代一样。记得我刚加入Google时，Ajax技术的出现是一场革命。它让网页变得更具交互性，催生了Google地图、Flickr和Gmail等一系列创新产品——它们几乎同时涌现。我相信AI将以一种我们前所未有的速度来赋能和加速创新。

主持人Nilay：听起来你描述的是一个进入产品开发阶段的进程，对吗？首先是技术能力的突破，现在则是将这些能力转化为实际产品。

桑达尔·皮查伊：没错。现在构建产品的门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低了。这就是我说的倍增效应的一部分。不仅仅是这个平台能帮助你创造更多产品，更重要的是，创造和开发的整个过程，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容易触达和赋能更广泛的人群。

主持人Nilay：我想知道，在你看来，当前的AI产品格局是怎样的？目前大多数人体验AI的方式，都是通过Gemini或ChatGPT这样的通用聊天机器人，将它们作为与海量知识对话的接口。除了这类通用聊天机器人，你认为还有哪些AI产品会产生类似于互联网曾带来的巨大影响？

桑达尔·皮查伊：很明显，我们已经看到了一股AI辅助编码IDE的浪潮。这个领域的新公司层出不穷，我简直跟不上。人们正在大规模地使用这些工具。昨天，我们也展示了许多与我们合作的伙伴在这个方向上的探索。所以，这是一个重要的领域，因为编码是AI能力最先取得显著突破的地方之一，因此在代码编辑器等应用层面，我们看到了真正的普及和爆发。

我们在NotebookLM等产品上取得了不错的进展。昨天，我们还发布了像Flow这样的新产品，它能激发你的创造力和想象力。这些都是我们正在积极探索的应用方向，我认为其他公司也开始沿着这些方向发力。例如，AI在法律援助领域的应用正在蓬勃发展，催生了形形色色的初创企业。

我最近去了一家诊所看病。他们已经开始使用AI来转录整个问诊过程，并自动生成病历报告等。这是一种典型的企业级应用场景，与我两年前看病时的体验完全不同。所以，这类变化正在各个行业全面发生，但我相信我们仍处于非常早期的阶段。

我认为在未来三到五年内，AI将在更广泛的领域发挥重要的实际作用。

主持人Nilay：你有没有问过你的医生，他们用的转录软件是什么型号？没有。我之所以不断追问这个问题，是因为谷歌和其他公司在人工智能上的巨额投资，最终需要通过产品来实现回报。Notebook LM很棒，但我认为它无法完全回报谷歌的数据中心投资，更不用说纯粹的人工智能研究投资了。你认为有什么产品能够大规模地回报这些投资吗？

桑达尔·皮查伊：你看，回到2004年，如果你看到Gmail，一个只有20%的项目，当时人们只是在内部用它收发邮件，你会想到Gmail会最终发展成Workspace，进入企业级市场吗？我当初对Google Cloud投入了巨大的赌注，如今已经带来了数百亿美元的收入。我想说的是，事情是随着时间逐步发展演进的。

想想我们在Waymo上走过的路。在快速创新时期，人们常犯的一个错误是，只盯着下一个大型业务会是什么，却忽略了潜在的创新。关键在于，你是否能创造出人们喜爱并使用的东西——这才是最终价值所在。

当我审视人工智能时，它是一项如此横向的技术，影响着我们业务的方方面面。它影响着谷歌搜索、YouTube、云服务、所有Android设备等等。像Waymo、Isomorphic（基于AlphaFold）这样的技术就证明了这一点。我从未见过一项技术能够像人工智能这样，能够影响并帮助我们创造如此多的业务。我相信人工智能将成为一个非常有用的助手，以至于人们愿意为它付费。我们正在推出订阅服务，这表明未来存在巨大的潜力。

这当然就是我们投资的原因，我们看到了巨大机会。有些方面可能需要时间来发展，收益可能并不总是立即显现。例如，三年前，人们对Waymo的看法相当负面。然而，作为一家公司，我们当时增加了对Waymo的投资，因为我们押注的是其底层技术，并看到了它所取得的进展。

这些都是值得考虑的重要问题。如果你没有意识到这些机会，可能会限制在这一领域的投资步伐。不过，我乐观地认为，我们能够不断开拓新的机会。

主持人Nilay：我想以此作为对话基础的一个原因是，你昨天展示了Android XR。你展示了一些原型眼镜，还有一些合作伙伴在制造眼镜。很多人认为，人工智能驱动的增强现实眼镜将实现全面的平台转型。你将会拥有一个始终在线的助手，它可以观察你周围的世界。你昨天展示了一些演示。外形会改变，界面也会改变。这将是一个和智能手机一样大的市场。你认为我们距离把它变成主流产品还有多远？

桑达尔·皮查伊：从Google Glass一路走来，这确实是值得反思的时刻。说到佩戴产品，我认为护目镜和眼镜之间是有区别的。《The Verge》的每个人都明白这一点，但显然我们也在销售护目镜。

我们已经宣布今年晚些时候将与三星合作推出产品。在XR方面，我对我们与Gentle Monster和Warby Parker的合作感到兴奋。我们今年将把产品交到开发者手中。

但我认为这些产品将非常接近人们最终看到的成品。所以我很兴奋。我认为这个进展速度非常明显。如果明年你我再坐在一起，我却没有戴着其中一款眼镜，我会感到相当震惊。

主持人Nilay：你认为它会成为像iPhone一样的主流替代产品吗？要实现这一点，还需要攻克很多硬件难题。

桑达尔·皮查伊：当然，这需要克服许多困难。毕竟，你要在脸上佩戴东西。像我这样的人需要处方眼镜。我认为，要让体验足够无缝，让你愿意一直戴在脸上并享受它，这个门槛会更高。我不认为明年它会像你所说的那样成为主流。但会有数百万人尝试它吗？我认为会的。我认为这两点都是成立的。

主持人Nilay：在我们坐下来之前，我必须问你，OpenAI昨天宣布Jony Ive将他创立的公司卖给了OpenAI，并且Ive和他的设计咨询公司LoveFrom将负责所有的设计。他们没有公布具体产品，但表示这是计算的未来，而且明年就会到来。你是否预计会有更多的竞争，那些没有智能手机操作系统的竞争对手会在这方面加大力度？

桑达尔·皮查伊：我期待着在谷歌I/O大会前一晚，OpenAI的发布会。首先，Jony Ive是独一无二的。回顾他这些年来的成就，我只见过他一两次，但我一直很钦佩他的工作，就像我们很多人一样。所以我认为这非常令人兴奋。

我觉得未来有很多创新机会。我认为人们往往低估了这个时刻。人们有时会低估这一点。我总是喜欢指出，互联网出现的时候，谷歌甚至还不存在。我认为，人工智能的影响将远超互联网。将会出现我们今天还不知道的公司、产品和类别。我认为未来令人兴奋。

我相信目前在这个平台转型时期，围绕硬件外形有很多创新的机会。我期待着看到他们会做什么。我们也将做很多事情。我认为对于消费者来说，这是一个激动人心的时刻。对于开发者来说，这也是一个激动人心的时刻。我对此充满期待。

主持人Nilay： Ive在那个视频中将手机和笔记本电脑描述为传统平台，考虑到他自己的历史，这非常有趣。你是否完全认同手机和笔记本电脑是传统平台？

桑达尔·皮查伊：我认为有了人工智能，我使用网络更多了，因为在浏览器和大屏幕上创建Veo3视频更容易。

我的理解是，计算将变得无处不在，你无需做出艰难的选择。计算将变得极其重要，无论何时需要，你都能在多个设备上获取它。

我使用手机、平板电脑、笔记本电脑，我还有我的工作站。所以我拥有各种各样的设备。长期来看，这对我来说很有意义。

未来某个时候，拿出这样一块黑色玻璃屏放在眼前看内容，可能不会是最自然的方式了。但我认为这需要一些时间。

搜索与网络平台

主持人Nilay：我觉得我们可以花一整小时来讨论Android平板电脑及其未来的发展方向。我们稍后再聊这个。你描述的很多内容都与搜索紧密相关。我们将被信息包围。搜索、Gemini或谷歌未来的某个产品会组织这些信息，甚至在网络上为你采取行动，你将拥有一个助手。也许你只会拿出平板电脑来看视频或做其他事。搜索方面发生的一切，将对网络和信息提供商产生广泛的下游影响。去年我们花了很多时间讨论这些影响，你是否看到它们像你预期的那样发展？

桑达尔·皮查伊：嗯，我觉得这取决于具体情况。我认为人们正在消费更多的信息。网络是一种特定的形式，我们可以专门讨论网络，但退一步说，现在有YouTube这样的新平台出现。

我认为人们只是在消费更多信息，这感觉像是一个信息量大爆发的时刻。我认为有更多创作者涌现，发布更多内容，所以人们总体上做得更多。也许人们有更多可支配的时间，这是所有因素叠加的结果。

至于网络，有趣的情况一直存在，而且我们已经讨论一段时间了。显然，2015年有一个著名论断：网络已死。我一直保留着那个论断，时不时拿出来看看。这些预测存在已久。我认为网络正在发生深刻的演变，这确实是事实。

当我们抓取数据，查看可用的网页数量时，过去两年这个数字增长了45%。这是一个惊人的变化。

主持人Nilay：你能检测到这种增长是否是因为更多页面是由AI生成的吗？

桑达尔·皮查伊：这是个好问题。我们在搜索中有许多技术来判断页面质量，包括是否是机器生成的内容等。但这一趋势并不能解释我们看到的整体增长。总的来说，网页数量确确实实在增加。在底层层面看，我认为这是个有趣的现象。

我认为每个创作者，就像你们在The Verge所做的那样，都必须进行跨平台、跨格式的内容创作。我看你们制作的视频内容，质量非常高，与五到十年前文字为主的内容呈现方式截然不同，已经发生了深刻变化。我认为事情正变得更加动态和跨格式。

人们低估AI的另一个方面是，它能够消除在不同格式之间转换内容的障碍。我们的模型本身就是多模态的，这使得在不同格式之间进行无缝转换成为可能。我们用Notebook LM中的音频概述来激发人们的想象力。你可以输入一系列文档，让它转换成一个播客，这展示了学习和参与的巨大潜力。

我认为那种按固定格式生成内容的观念是静态的，而机器可以帮助将想法转化成不同的媒体"语言"。这种在不同格式间无缝切换的能力，带来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巨大机遇，正等待我们去发掘、去释放。

也许我跑题了，但我认为人们正在制作大量内容，而且我看到消费者正积极地参与其中。我们在产品中看到了这一趋势，其他人也一样。这就是我可能在最高层面回答这个问题的方式。

主持人Nilay：我目前看到的是，网络作为应用平台正处于历史最高水平。Figma的存在以及它作为Web应用在其主要界面中的成功，我认为非常了不起。你提到的很多产品都以Web应用的形式呈现。甚至你昨天展示的、那些最有趣的搜索结果，Google会为你生成一个定制的Web应用，并将其显示在搜索结果中，用于数据可视化。我认为这一切看起来都很棒。

我认为网络作为一个交易平台也达到了新高度，尤其是在一些判决意味着智能手机制造商必须允许用户在网络上完成交易之后。那里正在发生一些非常有趣的事情。

但作为媒体平台，我觉得它正处于历史低谷。如果我要创办The Verge……呃，你是说网络作为媒体平台？或者一个信息平台？如果今天我和我的11位联合创始人、朋友们一起创办The Verge，我们会开设TikTok频道，可能会开设YouTube频道，但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去创建一个有这么多依赖的网站。而且，感觉AI正在进一步强化这种趋势。

桑达尔·皮查伊：我不太确定我是否同意。我认为，如果你要重新创办The Verge，我敢打赌你肯定会打造一个非凡的网络影响力。

主持人Nilay：我已经考虑过这个问题很多次了。我们的网络影响力看起来会像Substack或Ghost之类的东西。

Web开发的未来

桑达尔·皮查伊：也许吧。你看，我并不完全认同这一点，但你了解这个领域。我承认你比我更了解这个领域。我没有你在这里拥有的那种直觉。但事实是，你说Web应用平台正处于历史最高水平。

我看到了这种潜力，几周前我和Replit一起尝试了VibeCoding。我的意思是，OTA（Over-The-Air）更新的力量将能在网络上实现创作。过去25年里，我们从未赋予开发者这种力量。所以这即将成为现实。

所以，现在还不太清楚。也许今天你看，会觉得不该投入所有资源，因为它看起来需要大量投入才能实现。但两年后可能就不是这样了，对吗？

例如，如果你觉得你会创建一个TikTok频道，那么，也许只要多付出一点点努力，你就能拥有强大的网络影响力，那你为什么不做呢？所以，我并不完全相信这一点，但这确实是个值得提出的好问题。

但你必须以某种方式解释这一点，因为总体而言，流量似乎正在增长。我们看到更多网页，我们必须找到某个理由来解释这一切。

AI模式与出版商的担忧

主持人Nilay：出版商们，一如既往地，对Google IA的发布做出了回应。昨天宣布AI模式后，我认为新闻媒体联盟非常沮丧。这是新闻媒体联盟主席的声明。声明中提到：链接是搜索中唯一有价值的东西，它能给出版商带来流量和收入。现在Google却强行获取和使用内容，没有任何回报，没有任何经济上的回报。这就是盗窃的定义。他们接着说，司法部的诉讼必须解决这个问题。措辞非常愤怒。这不是谈判，对吗？这是一种"我们只是希望停止这种行为"的态度。对于那些大声疾呼‘好吧，也许它整体在增长，但对我们而言，它正在摧毁我们的业务’的人，你如何回应？

桑达尔·皮查伊：首先，通过所有产品，AI模式都会显示来源。我们非常致力于这个方向，把它作为一个重要的产品方向。我认为人们使用Google，部分原因是为了体验网络的广度，并由此深入了解他们感兴趣的方向。

我认为我们正在提供更多背景信息。是的，某些问题可能直接得到答案。但总的来说，这是我们今天看到的模式，对吗？

如果说有什么变化，那就是过去一年里，我们清楚地看到我们导向的外部范围正在扩大。所以我希望AI模式也能如此。

主持人Nilay：但如果它在增加，他们就不会对你那么生气了吧？

桑达尔·皮查伊：总会有一些领域，人们会强烈地争论价值交换的问题，比如应用开发者和平台之间的关系，这与网络本身无关。这是平台运营者都会遇到的情况，这些争论总是存在。

我想说的是，我们比任何其他公司都更重视导流到网络。没有公司像我们这样大规模地导流到网络。我看到其他新兴公司公开表示，他们不会这么做。我们是唯一一家将其视为高度优先事项、并为此投入巨大精力的公司。

你看，我们会积极沟通，我们一直都在沟通。过程中肯定会有争论，但我承诺，我以前说过，我们所做的一切，五年后你仍然会看到我们向网络导去大量流量。

我认为这是我们坚定不移的产品方向。我认为这是用户使用Google时所寻找的东西。它的性质会演变，但我相信我们将继续朝着这个方向前进。

主持人Nilay：是否有公开数据显示，AI概览实际上比之前的搜索引擎结果页面发送了更多流量？

桑达尔·皮查伊：我们的看法是，我们肯定会将流量导向更广泛的来源和发布商。而且，就像我们过去25年所做的那样，我们在精选摘要上也经历了同样的过程。流量的质量也更高。

所以，我们可以观察到，人们花费的时间是一个指标，还有其他方法衡量我们对外导流量的质量，这些都在提高。而且，总的来说，通过这次转型，我认为AI概览的整体使用量也在普遍增长。

而且，这种增长是随着时间叠加的。每当我们经历这类转型，最终都会带来增长。Google 25年来一直如此。最终，随着时间推移，我们会导去更多流量。

所以我希望一切都这样发展。

主持人Nilay：那么，你认为为什么行业在经济上出现如此普遍的动荡？如果你们导去了更多流量，并且长期目标是确保一切顺利，那么我们已经进行了一年了，对吗？但目前的情况似乎并没有好转。好的，这是对您提供的演讲/访谈片段进行的润色版本，力求语言流畅、符合中文表达习惯，并保留原意和格式。

桑达尔·皮查伊：我们确实正在将流量导向更广泛的内容创作者。用户因此可能会发现和浏览更多样化的内容。当然，这也可能意味着个人用户在某个特定内容上停留的时间相对减少。但最终，我们反映的是用户的需求。如果你做错了，用户就会离开你的产品，转向其他地方。所以，这里面涉及多种复杂的动态。我认为我们确实投入了大量时间设计 AI 概览功能，并持续迭代，始终优先考虑内容的原始来源，并将流量导向这些网站。

主持人Nilay：我想明确一点，我对这个行业的批评是，每个人都对谷歌产生了依赖，如果他们不那么依赖会更好。但现实是他们确实很依赖，并且正在感受到这种依赖的影响。

此外，你多次提到谷歌平台的整体搜索查询量在增长，但查询类型正在发生变化，对吧？查询变得更长、更复杂。AI 模式甚至可能引导用户完成一系列操作步骤。

也许现在有些人选择在 TikTok 上搜索。埃迪·库伊在庭审中提到，过去一个月 Safari 上的搜索量首次出现了 22 年来的下降。这是一个重要的数据点。显然，你们的股价也因此受到影响。

关于标准谷歌搜索在设备上的使用量正在下降，而不同类型的搜索正在增加这一趋势，是否有声明或数据可以证实？

桑达尔·皮查伊：我们已经明确表示，我们看到搜索的整体查询量是在增长的。

主持人Nilay：整体查询量看起来确实在增长，但你们是否真的看到了 Safari 搜索量的下降？

桑达尔·皮查伊：我们对整体数据有一个全面的了解。搜索数据中可能包含很多"噪音"，但我们看到的一切都显示查询量正在增长，这包括在苹果的设备和平台上。

具体来说，我认为我们已经量化了来自 AI 概览所带来的查询量增长。一个健康趋势是，查询量正随着时间推移持续稳定增长。这是我之前提到过的。在我看来，这绝不是一场零和游戏。

我去年就说过这一点。有趣的是，我们刚才谈到了 TikTok，对吧？想一想 TikTok 是一款多么颠覆性的新产品。自 TikTok 出现以来，YouTube 的表现如何？你可以问问自己这些问题。

为什么 TikTok 出现后，YouTube 反而增长了？我认为我们总是低估了在这些变革时刻，人们乐于更深入参与和尝试新事物的能力。我们正在不断改进我们的产品。所以我就是这样看待这些变化的。

未来网络中代理的角色

主持人Nilay：让我把话题范围扩大到"代理"（Agent），好吗？昨天我看了德米斯·哈萨比斯的采访。他和谢尔盖·布林同台。亚历克斯·坎特罗维茨问他，10 年后的网络会是什么样子？德米斯说，他不知道对于一个"代理优先"的网络，是否还需要像今天这样为它渲染网页。

这似乎暗示着，未来的网络可能会变成一系列数据库，供各种代理去查询，然后返回结果。

我一直在思考优步、DoorDash 和 Airbnb 等服务。为什么他们会愿意"参与其中"，让自己的服务被抽象化，以便代理可以使用他们投入大量时间和金钱构建的平台？

桑达尔·皮查伊：有两点需要拆解。这是一个非常引人入胜的话题。网络是一系列数据库等等。我们在上面构建了一个用户界面供我们所有人使用。这正是我所认为的——网络确实是一系列数据库。我昨天听了德米斯和谢尔盖的对话，非常喜欢。我认为他想表达的是，对于一个以代理为先、与代理交互的网络，你会思考如何让这个过程更有效率。

今天，就像你经营一家餐厅。人们会来店里用餐，也会点外卖和送货。很显然，提供外卖服务的思考方式，与考虑店内的桌椅、设置和装修是不同的。但两者对你都很重要。你可以选择成为一家只专注于堂食体验的餐厅，决定不做外卖业务。反之，也会有一些餐厅决定全身心投入，提供一种截然不同的体验（例如只做外卖）。

对于你关于代理的问题，我将代理视为一种新的强大"格式"。我认为它在企业领域的发展会比在消费者领域更快。因为在企业环境中，会有首席信息官（CIO）直接提出：我搞不懂为什么这两个系统不能互相通信，除非你的产品能实现互操作性，否则我不会再买更多同类产品。因此，我认为一部分原因是你会在企业端看到更多实际的应用场景。

而在消费者端，你说的很对。商家必须思考和权衡，参与这个"代理世界"对他们有什么价值？这种价值可能体现在多种方式上。也许是因为参与其中，他们的整体业务量增长了。也有些人可能会觉得这正在导致"去中介化"，对他们没有益处。我认为这两种情况都可能发生。用户最终会"用脚投票"。你可能会发现有些人拥抱代理体验后，生活变得更好了。所有这些动态都会并存，我认为各方最终会尝试找到某种平衡点。这就是事物演变的方式。

主持人Nilay：我认为，当我们探讨如何改变互联网时，"网络是一系列数据库"这个想法非常重要。首先，这是我们在节目中进行过的最深入的技术性对话之一，对此我非常满意。当我在节目中采访优步的达拉（Dara Khosrowshahi）时，我从他的角度问了他一个类似的问题。他的回答与你的大致相同。他说，首先我们会尝试，因为它很酷，然后看看它是否有价值。如果创造了价值，他会向使用优步服务的代理收取高额费用。对他来说，失去客户以及追加销售或销售订阅的能力并非理想状况，对吧？

Airbnb 也是如此。我一直在称之为"DoorDash 问题"。DoorDash 不应该只是传输三明治的"哑管道"；他们正努力真正经营一家企业，并希望维持客户关系。如果代理正在网上搜寻，整合各种数据库的信息，从而决定在哪里获取食物、预订车辆或旅行住宿，那么就会产生一个问题：它最终会变成一个只收取"过路费"的模式吗？让所有人都为代理服务付费？

我仍然想知道这种定价结构将如何演变，因为在企业端，CIO 似乎可以通过直接指定"我需要这项功能，我只为此付费"来"花钱解决问题"。但是，消费者市场没有同样的能力，对吧？

桑达尔·皮查伊：各种各样的模式可能会涌现。我能清楚地看到创新可以以多种形式（可能达到 20 种）涌现。消费者可以付费订阅智能代理，而智能代理可以与服务提供商进行收益分成。就像你刚才说的。这是完全可能的。我们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而且我不认为我们应该低估这一点：人们可能会发现参与其中所获得的价值更高。

我认为这很难预测，但随着时间推移，如果它能真正消除使用障碍、改善用户体验，那么长期而言，很难不对这些前景感到乐观。我认为如果整体上降低了摩擦，并且人们喜欢使用它，那么肯定会有商家愿意参与其中，并借此发展他们的业务。对吧？

品牌为什么愿意入驻零售商？他们现在为什么不直接销售呢？对吧？原因在于零售商在中间提供了价值。对吧？或者为什么商家要接受信用卡支付？对吧？我只是举例。

这里面有很多复杂的环节。最终会达到一种平衡，就像商家接受信用卡支付，是权衡了成本后，认为其带来的业务增长超过了不接受支付可能造成的损失。对吧？这抵消了接受信用卡支付增加的成本。这可能不是一个完美的类比，但我认为所有这些因素都会相互影响，最终达到某种平衡。

但你说的很对。尽管 A2A 和 MCP 令人兴奋，但确实存在一些因素会减缓智能代理的普及速度。不过我认为这会是一个非常动态的演进过程。

反垄断压力

主持人Nilay：是的。谷歌还面临其他压力，比如反垄断压力。政府希望你们出售 Chrome。如果你们被迫出售 Chrome，还能按照你们的愿景发展吗？

桑达尔·皮查伊：我不便对此发表评论，因为我们正处于法律程序中。我直接参与了 Chrome 的开发，我认为很少有公司能像我们一样，不仅改进了自己的产品，还通过构建 Chrome 极大地改善了整个 Web 生态。我们将其开源，以 Chromium 的形式供所有人使用。所以我认为我们在 Chrome 中投入的大量研发、创新、安全投资等都是非常值得的。

主持人Nilay：但如果你们被迫出售它，还能做你们想做的事情吗？

桑达尔·皮查伊：我认为这种情况不太可能发生。但退一步讲，作为一家公司，我们始终致力于提供底层技术，并将其转化为服务数十亿用户的产品。我们在许多领域都秉持这一理念。当然，我认为作为一家公司，我们将继续投资、尽最大努力创新，并在任何情况下建立成功的业务。这就是我的回答。

主持人Nilay：特朗普政府非常注重交易。我认为科技行业与特朗普在第二个任期内的关系将是一种全新的互动模式。您参加了他的就职典礼。您是否就潜在的解决方案以及特朗普政府可能提出的要求进行过对话？

桑达尔·皮查伊：我们一直与司法部保持沟通，就像多年来在所有案件中一样。这是我们进行对话的常规方式。

主持人Nilay：特朗普曾公开表示他不喜欢他的搜索排名，并希望以某种方式改变。您会调整唐纳德·特朗普的搜索排名吗？

桑达尔·皮查伊：不会。目前 Google 搜索的运作方式保证了，没有任何人，包括我自己在内，可以人为地影响特定个体的搜索排名。

主持人Nilay： AI 模式下的排名算法是不同的，对吧？而且我们看到一些竞争对手以非常混乱的方式调整了系统提示。那么，在提供综合性答案时，您会根据政治压力调整 AI 模式的响应吗？因为我们已经看到，尤其是在像 Grok 这样的产品中，调整系统提示会显著改变结果。

桑达尔·皮查伊：排名方式对我们来说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我们这样做已经超过 25 年了。我们会考虑许多排名信号。如果用户普遍反馈某些东西不起作用，我们会系统性地研究并尝试进行更改。但我们绝不会针对个别案例进行调整，也绝不会人为改变排名。

主持人Nilay：当您考虑这些信息来源时，我一直在思考一件事，比如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 (CDC) 的网页最近发生了很大变化，对吧？一些关于多元化、公平和包容的措辞已经从许多政府部门的网页上删除。这些曾经是 Google 搜索中排名很高的来源，对吧？在某种程度上，我们过去只是隐式地信任 CDC 的网页。考虑到其中一些页面（例如 CDC）最近的变化以及可能存在的虚假信息，这些信息可能会被综合到 AI 结果中，你们是否正在重新评估这些来源的可信度？

桑达尔·皮查伊：这是一种对搜索工作原理的误解。我们不会单独去评估某个页面的权威性。这是我们的算法信号所做的工作。以 PageRank 为例（虽然我们今天的信号比 PageRank 复杂几个数量级），我们不是决定页面权威性的人，而是通过其他页面的链接方式（就像学术引用）来评估。所以我们今天不做这种手动决定，我看不出将来会有这种情况发生。

主持人Nilay：那会改变吗？当您综合更多的答案时，是否意味着您将不得不对结果承担更多的责任？

桑达尔·皮查伊：我们正在提供相关的背景信息，但我们仍然将这些信息锚定在找到的原始来源中。并且我们在 Google 一直坚持非常高的标准。去年，当我们推出 AI 概览时，我认为人们会进行对抗性查询来试图找出错误。

针对这类对抗性查询，我们的错误率是七百万分之一。这正是我们公司一直以来的运营标准。所以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改变。Google 始终以非常高的标准运行。

那是我们努力达到的标准。而且，我们的搜索结果页面是公开透明的，所有人都可以看到。这种透明性本身就带来了一种天然的责任。并且，我们必须持续不断地赢得用户的信任。这就是我的看法。

AI 和机器人技术的未来

主持人Nilay：您认为下一个平台转变阶段的标志是什么？我们一开始谈到目前处于第二阶段。那么，第三阶段或最终阶段的标志会是什么？

桑达尔·皮查伊： AI 真正特别之处在于，这也是我一直认为它意义更深远的原因——它是一种能够自我改进的技术。我亲眼见证了 AlphaGo 从零开始，完全不知道如何下围棋。但在短短几个小时或四小时内，它就超越了最顶尖的人类棋手。在八小时内，没有任何人类能指望与它抗衡。这就是这项技术的本质，而且是以一种非常深刻的方式。

我认为未来在机会方面还有巨大潜力。它发现新药的能力，以及从根本上改变我们治疗癌症等疾病的方式，都令我感到惊叹。机会就在那里。我之前提到的，创造力正被赋予到每个人的手中。下一代的孩子，每个人都可以编程和创造。只要你能想到，你就能去实现。我认为我们还没有完全理解这意味着什么，但它正在成为现实。

下一个真正意义重大的转变阶段，将会是当它通过机器人技术转化为物理世界时。因此，我认为当机器人技术迎来其 AI 那样的突破性时刻时，那将是我们所有人都要面对的下一件大事。今天，AI 大多存在于线上，你可以利用它们做很多事情。

但另一方面，我认为 Waymo 本身就是一个机器人。我们正乘坐着机器人四处行驶。但我说的是一种更通用的机器人。当 AI 与机器人技术结合，真正创造出神奇的应用和体验时，我认为那也将是一个重大的平台转变。

主持人Nilay：是的，我很期待。明年我们将用眼镜和机器人来实现这一点，那将非常棒。我们会拭目以待。非常感谢你，桑达尔。

桑达尔·皮查伊：好的。谢谢你，尼拉。非常感谢。

本文内容整理自Google CEO Sundar Pichai在The Verge频道的专访，文章仅代表作者本人观点

原始内容参考：https://www.youtube.com/watch?v=1IxG7ywSNX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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